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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2021 01期 总第126期

  • 纪象启:邻居 绍明家和我家是邻居。按辈份他叫我叔叔。基于这层关系,他去世多年后,我一直想为侄儿写点东西,但我对他去部队后的有关情况了解甚少。今日,我在翻看山东省滨州市委原副秘书长马明德赠送我的《听芦轩文集》一书,我突然看到马秘书长与绍明的一张合影照片。那是1979年5月,作为全军群众性体育活动先进单位代表,出席全军第四届体育运动大会的马明德和已成为八一体工队运动员的纪绍明(两人曾共事于惠民军分区独立营一连)的合影,地点是总参第四招待所。看了这幅照片,我立即拨通了马秘书长的电话,此时,我俩就绍明的那些点点滴滴之事聊了起来。我说,作为他家的邻居,这是祖辈传下来的,世世代代几百年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而作为叔侄,这是一个家族的关系。但我年龄小,他比我大5岁,我们是“老侄少叔”,我虽年龄小,但他对我很尊重的,见到我从没喊过我的名字,一直称我为“大叔、大叔”的。对他的印象,最深的是1971年春我家翻盖房子时,他正好在家探亲。那天,街里街坊们从村后坡的窑上为我家推砖,距离大概有一里多路。此时,来帮忙的小青年有十几个,他知悉后,也“披挂上阵”了,只见他脱去军装,只穿一个背心,换上了短裤,接着“呼呼”地推起胶轮车子。那车子是借的,且为新车。也许他推的砖太多,也许车主怕车子弄怀,有人将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知悉后,赶忙追上前去,小声对他说,军田(绍明小名)啊,你少推点就行啊,这样太累的,他回答说:不累,二爷爷! 2021-07-26 阅读详情
  • 陈桂珍:在草木蔓发的春天,怀念父亲 2017年2月27日深夜,父亲去世了,享年八十周岁。二月,在山东,在我们的老家汶上,论节气应该还是朔风侵骨的时候,父亲去世后停灵的三天,天气却反常的晴好,太阳很大,一丝风没有,气温达到了19摄氏度。父亲出殡那天,送葬的人很多,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都来了,挤满了我家的院子,站满了整条街筒子。在一片清明祥和中,在缓缓上升的春气里,在我们千呼万唤、椎心泣血的万般不舍里,父亲安详地走了。父亲生于1937年,不到三个月就相继失去了父母——我的爷爷奶奶,先后因病去世,只留下了两间破屋。父亲被叔父抱走,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从此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乡亲们怜父亲命苦,都喊他“苦儿”。那时一到冬天,家家都闹饥荒。父亲天天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八九岁的孩子没人疼,向人乞讨又开不了口,父亲就整天在旷野里游荡,期望能在土地里刨出一个土豆,揽出一块地瓜。贫瘠的土地早就被饥饿的人们翻了个遍,哪里还有吃食,父亲就到破庙里碰运气。白天,他绕着庙四周翻地皮,找野菜,眼巴巴地盼着有人来求神拜佛,偶尔捡拾到人家上供落下的一星半点的瓜果,便像过节一般开心。累了困了就瑟缩在破败的神龛后面睡觉。北风呼啸,滴水成冰,睡在四面漏风的破庙里,父亲常常会做梦,梦见自己被没有儿子的人家抱走,睡到温暖的被窝里。每次醒来,发现仍然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父亲总会很难过,他是多么希望有人把他偷走啊,偷去给人家养老送终,当牛做马,只要有口 2021-07-26 阅读详情
  • 武宗义:高考往事 1990年夏天,我师范毕业,和同班同学马培安被评为“优秀毕业生”,被学校推荐考大学。当此之时,学校极为重视,特地在教学楼三楼东头腾出了一间大数室,让我俩搬来床铺和桌椅板凳,吃住学都在里面,每天有相关科教师上门辅导。班主任还特别命令班里任何人不得打扰,让我俩一心一意地备考。我俩也深知机会来之不易。当时,全校共有六十多人报名参选,三轮“淘汰赛”后,才最终确定了我和马培安作为“种子选手”,去挑战包括泰安师范、莱芜师范等在内的五所师范学校的同学,争取那有限的几个名额。第一次考试,我名列前茅,每天面对老师和同学的称赞和祝福,在校园里很是风光了一阵。谁料乐极生悲,第二次考试,我的数学一落千丈、一塌糊涂,只勉强得了37分,排名也大幅下滑。我一下傻了,不少老师和同学也大摇其头,甚至有同学当面冷嘲热讽。彼时,已到毕业实习时间,学校也一改惯例,没有让我俩继续留校复习,而是离校实习,边实习边复习,之后回校进行最后的较量。我的家清泉岭村当时还隶属新泰市寨子乡(1992年后因区划调整归属莱芜市钢城区,现划归济南)。我选择的实习学校是离家不远的西施村小,当语文老师。村里有我个两个姑姑,吃饭方便。幸运的是,那时课业负担远没有现在这么繁重。每天下午放学后,我独自一人呆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埋头读书,直到夜色渐浓,才匆匆骑车回家。忘记了那段“峥嵘岁月”是如何熬过来的,除了学习之苦,更可怕的是心理压力。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2021-07-26 阅读详情
  • 王茂长:大立厨 “哧啦哧啦”,米多长的大锯在两个壮汉的的用力推拉下,粗粗的枣木裂开了齐整的缝隙。两壮汉站在相反的位置相对推拉,各自右肩搭着我家买来的新毛巾。十多分钟,锯停一下,两人同时擦下脸颊、肩背的汗水,毛巾上冒着汗酸的热气。两米长的枣木段垂直于地面,牢牢地固定紧,钢锯架在枣木的上端。开始,两汉子不得不各自站在凳子上相对拉开架势,用力锯木。拉锯的样式,让人仿佛见到粮农前腿弓后腿蹬锄地的艰辛。手握大锯向前推,对方持锯用力拉。两人脚底生根,不移不动,前胸后背似波涛样地前涌后仰。你推我拉,有力有节。坚硬的枣木,便被有节奏地推拉锯成了缝,木缝随着哧拉哧拉的锯木声,一丝一毫连续地朝枣木的另端笔直地延伸推进,最终按照预定的厚度,解成了枣木板子与方木。这棵解成板子方木的老枣树,不知啥时老辈人栽到院子里的。我在懂事时,每到秋天,熟透的红枣就被父亲用杆子打下来分给四邻吃,更让我们姐弟吃个够。想起那熟透的又脆又甜的苓枣,嘴里即可溢出口水。枣树上年纪了,冒出了疯枝,老房子翻修了,屋内没件像样的家具很不配套。二老最终下定决心,杀了院子里的这棵老枣树,还搭上了棵十多年生的梧桐树。父亲数天不言不语,我们也都舍不得让失去生命的树株锯之分身。家的树株解成了木板、方木。两位有名的木匠,一请即到。木匠为一师一徒,师傅是四外八乡做木匠活的能工巧匠,没见过的木质家具一瞧,不学便通。出手做完,就会以假乱真,甚至比原件还要做的极致。邻村近 2021-07-26 阅读详情
  • 李宗荣:抱娘 父亲去世后,娘一个人在家生活。她岁数大了,做儿女的都不放心,我们劝她到儿女家住,她说啥也不同意。说在家住惯了,到儿女家不习惯,自己还能做饭吃,就不去麻烦别人。千说万说不管用,我们只好由着她,无非隔三差五多回家跑几趟。好在姐姐婆家是本村,几乎天天回家看望。就在娘82岁那年的冬天,姐姐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娘病重,让我赶紧回家。我立即请了假,骑上摩托车,带上在卫生院工作的妻子就赶回了家。一看,娘神志不清、不能说话,四肢活动不了,嘴流口水。我捣出手机就要拔打“120”,妻子是镇卫生院的大夫,她说:“先别打了,120救护车从城里到咱们家得一个小时,娘的病情很明显,是标准的脑血栓,到城里医院看也是那个病,也是那个治疗法,不如就到我们村医院(镇卫生院分院)立即进行治疗,一是不耽误治疗时间,二是我们陪护方便。”我一听妻子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姐姐也赞成。我立即从院子西边棚子里拖出地排子车,让姐姐铺上了草和被子,把娘抱到了车上,我拉着,妻和姐在车的两边推着就送到了医院。由于妻子和大夫、护士都熟,一切手续从简,立即挂上了吊瓶。在我从炕上抱起娘往车上走的那一刻,看到娘在我怀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两眼望着我,像我小时候在她怀里两眼望着她一样,是那样的安祥,那样的温顺,那样的幸福。我把娘轻轻地抱起,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慢慢地走着,生怕有什么闪失,生怕不小心绊倒了、伤了娘,也怕有什么障碍物碰到娘。就像当年娘 2021-07-26 阅读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