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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界/征文

刘金凤:你是我的手足

作者:刘金凤 日期:2020年06月16日 浏览:2095 非原创


我们家共有四个孩子,我排行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妹妹。

我们都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已经相守相扶走过了四五十年。

小的时候,我体弱多病,父母自然给予了我更多的爱,所以我是被呵护长大的孩子。

我有个从小就被我“欺负”的姐姐,她可以给我梳辫子,替我干活,把好吃的留给我吃……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了,也可以哭着去找姐姐。姐姐是学霸,那就更不一样了,老师都会高看你一眼,在那个唯学习为上的时代,一个学习好的孩子简直就是天之娇儿。

姐姐是神童,这是上小学时鞠福运老师说的。那个冬天的傍晚,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把老师气坏了,老师一声令下:背诵《鸡毛信》———就是全课本最长的一篇带拼音的课文,谁背完谁回家!过了不到五分钟,在同学们一片焦急杂乱的读书声中,姐姐举手说已经背过了…姐姐只读了一遍背过了这篇整个小学最难的课文!          

姐姐只比我大三岁,姐姐是学霸,姐姐很能干,姐姐处处呵护我。

那年我上高一,姐姐读高三,因为离家远,都住校。开学第一天,我开心地看着姐姐给我铺好床,为我买好生活用品,为我忙前忙后。此后每天下课后我只管去吃饭,姐姐已经为我打好饭菜和开水。过大周回家,我都能偷听到母亲叮嘱姐姐多给我买点儿好吃的,比如油条之类。

那年姐姐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603分考上了大学,这个分数已超出了清华大学的分数线好几分,而且我清楚地记得她比第二名多出了13分,姐姐一直是我家的骄傲,我更加崇拜姐姐了。姐姐在大学里每周都给我写信,安慰我鼓励我。

整个大学四年,父亲自是每月去邮局给姐姐寄钱,但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让父母少受点儿累,姐姐一直边读书边做着几份家教,家教挣来的钱除了自己的生活费,还时不时地给我在信封里夹上十块,二十块……拆信时的激动读信时的感动伴随了我整个的高中,现在想来更是温馨无比。那年放暑假回家,姐姐还用家教的钱给母亲扯了一块真丝布料,给我买了一条白底子黄花的连衣裙,我清晰地记着那一个夏天的中午,正在喂猪的我第一次穿上姐姐给买的连衣裙,看猪都觉得异常可爱了……

此后的多少年,姐姐不知多少次给我和儿子买好吃的,买漂亮的衣服,我的所有的生活里的烦恼和困惑只要到了姐姐那儿总能变得云淡风轻。

弟弟虽然比我小一岁,但是比我成熟、比我虑事周到。那年我高考落榜,母亲决定让我复读,弟弟担心家里没钱,于是,盛夏的这一天,弟弟骑着我家的破旧自行车偷偷出门了,他要去十多里之外的大姑家给我准备复读费。烈日炎炎下弟弟在大姑家门口等了五、六个小时,没有等到大姑回家。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弟弟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弟弟又渴又饿,弟弟没有借到钱,弟弟很扫兴,弟弟让人很心疼。

有一年寒假,手工毛衣流行,我很快学会了织毛衣,姐姐买来纯羊毛毛线,我给弟弟织了件黑色的毛衣。毕竟是第一次织,肩膀处收针太快了,所以有点太紧了,而弟弟丝毫没有嫌弃,穿着它,美美地走过了大学。毕业上班后还舍不得扔掉。那种全家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一直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笑声不时地充满着我们小小的屋子,那是我们最初的家,有父母的快快乐乐的家。

那些定格在记忆中最为温情的画面,可以一次次拿出来回味。冬日的大雪天,外面,天阴沉沉,风呼啸啸,雪纷纷扬扬;屋内,我们横七竖八躺在炕上,炕上暖哄哄,我们乐融融。母亲一个人在准备晚饭,屋子里烟雾缭绕。父亲在领着我们打牌、父亲在给我们当裁判。我们打够了牌,我们又在玩“掰手腕”大比赛的游戏。笑声此起彼伏,掩盖了母亲喊我们帮忙的叫声。其间,父亲还一个劲儿地跟我们使眼色“我们听不到,我们听不到”,任由母亲的喊声被我们的笑声淹没。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忙碌,但是母亲仿佛很开心,母亲已经习惯了。不等母亲做好饭,父亲就说,我看饭差不多了,我们一个个窜下炕,殷勤地摆碗、拿筷子,我们扬在脸上的笑容令母亲非常愉悦。

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我们很快长大,而且是快乐无比的长大。

我和姐姐毕业了,弟弟还在上大学,妹妹上高中。我的父母亲给了我们最宽厚的爱,毕业后挣的钱父母从来不管,而是让我们自行支配。不管父母曾经付出了多少,在他们的心里,只要孩子过得好,有出息,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主动承担起了弟弟的学费,而我也自觉地一次次在发了工资后第一时间给妹妹送去。有时候,我也去潍坊,找到弟弟,把仅有的几百块钱交给弟弟,而弟弟总是推辞说:我不要你的钱,大姐说你挣的少,你留着自己花吧。是的,那时候姐姐的工资是我的十倍不止,而且姐姐是毫不吝啬的姐姐,弟弟的学费很宽余。但是我还是时不时地想给弟弟钱花。记得那是刚毕业那年的冬天,兜里仅有的二百元钱塞给弟弟后,回到我的单身宿舍里,竟然身无分文,晚饭没有着落,外面很冷很黑,我饿了。隔壁宿舍里住着几个同龄的女孩,我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好几次,想借钱又觉得不好意思,我生性腼腆,话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那时候觉得借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后来,我更饿了…… 我去了单位,同事老王正在值班室看电视,他当时干出纳员,我鼓起勇气跟老王说了借钱的事,老王人很好,很爽快地借给了我三百块钱,我如释重负,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1998年,我结婚了。那时弟弟刚参加工作不久,妹妹还在上高中。弟弟给我包了一个三千元的大红包,想必是自己参加工作后的所有积蓄了。姐姐一直对我“情有独钟”,大红包之外,还给我买的新衣服,买了好多东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疼我爱我舍得为我花钱的好姐姐。因为衣服穿在身上,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都羡慕地问又是你姐姐从潍坊给你买的啊!

结婚后全家人经常来我家小聚,每次,母亲总是很习惯地跟妹妹说:去,给你二姐打水去,你二姐提不动。那时候,党委院里有一个很大的锅炉,工人师傅老李负责烧水,供应我们家属院里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大铁桶,大铁桶装满水足有二十多斤重,我是提不动的,平日里都是老公提。

2010年我家买房子,那时候房价还不高,在市北区140平米的房子也就30万元。我跟姐姐弟弟打过电话,姐姐弟弟不谋而合,每人10万元,第二天就及时送过来了,好像这世界上没有比我买房子更重要的事了。母亲说:他俩比你条件好,你以后有钱了慢慢还吧,别太有压力了。母亲知道我工资低,母亲总是为我着想。

此后的多少年,我们也是一路相扶走过,任何时候,手足之情都显得弥足珍贵。

刚刚经历的独生子女时代,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人能体会那种骨肉相连的手足之情。

你是我的手足。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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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刘金凤

刘金凤,女,七十年代生人。大学学历,高级会计师职称。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潍坊市奎文区作家协会会员。喜爱文字,爱好写作。生活在油盐酱醋中穿行,一本书,一抹脂粉,一袭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