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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锡全:春风化雨润无声——高金升脱贫记

作者:当代散文 日期:2021年07月27日 浏览:2398 原创



车子爬上黄河大坝,一条崭新宽敞、平坦笔直的柏油马路直通黄河滩里的高家村。

马路两边田野里一眼望不到边的麦苗像一层厚厚的地毯在初冬的淡淡晨雾里已然泛着深绿。一轮朝日在淡雾中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把黄河滩渲染得五彩斑斓。野鸡、鸽子、山雀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或在地上悠闲地觅食,或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高家村紧挨着滔滔不尽的九曲黄河,黄河母亲的乳汁滋养着这一方生机无限的土地和土地上一代代生生不息的黄河儿女。

高家村村台高筑风景如画。这里海拔十四多米,是利津县海拔最高的地方。村台护坡由坚固的石根墙体和水泥预制构件砌成,即使黄河泛滥漫滩,也足可保村庄高枕无忧。村台上有一条围绕村子的水泥环村路,路边砌着高高的水泥砖墙护栏,栽种了各种的花树。村子东西南北主要街道都与环村路通联,整个村庄道路全部硬化,一尘不染。村庄屋舍俨然,粉刷一新。街道整洁干净,街道两边也种植了花树,墙上画满各种各样的宣传国家政策、道德文化、和谐友爱、健康习惯等带有民族特色的群众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宣传画。每条街巷胡同口都镶挂有诸如“和谐巷”“文明街”等字样的醒目标牌。街道上安装了漂亮的路灯,街道两边还铺设了雨污分排的两条地下管道……这一切使高家村有了城市化感觉,这是国家为发展建设黄河滩经济带投巨资打造的黄河滩区房台文化样板。

高金升的一间小小理发馆就在村子一条南北街上。理发馆不大,里面除了摆放各种理发器具,还有电脑、书橱、冰箱、电视等各种现代化玩意儿。

“如果没有党和国家这么好的扶贫政策,如果没有这么细心热心贴心无私的扶贫干部,就没有我高金升的今天。”这是见到笔者后高金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动情处曾几度热泪盈眶,曾几度哽咽无语。

高金升,五十六岁,蜡油样骨病患者,2016年左腿截肢。

一说到自己的病,高金升便会生出无限感慨:“这么少见的病,偏让我遇上,当时真是死的心都有……”高金升说得不无动容。

蜡油样骨病,也称蜡泪样骨病,为一种罕见的原因不明的骨质硬化性疾病,好侵犯单侧肢体。1928年由美国人Leri首次报告,又称Leri病。因增生的骨质自上而下沿骨干侧向下流注,似燃烛表面流淌的蜡油,故称蜡油样骨病。这种病非常少见,大约一百万人中才有一个得这种病的机会。

1975年,当时只有十一岁的高金升经常对母亲喊自己左腿疼,母亲开始没拿当回事,认为小孩子腿疼,不过是东跑西颠累的,过几天就好了。可高金升的腿疼不但过几天没有好,而且疼得越来越厉害,并出现走路瘸拐的样子。哥哥赶紧带他到大医院一查,医生说他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骨科疾病,并且目前无药可医。医生这个宣布,对高金升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击碎了少年所有美好的梦想。

就这样,伴着疼痛的折磨,高金升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度过了本该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少年和意气风发、当有作为的青年时代。疼痛曾几度让他心灰意冷甚至想到死,可看看白发苍苍的可怜的深爱着自己的母亲(父亲在他得病当年去世),和无比关心呵护着他的哥哥姐姐,他又几度咬牙挺过来。“我死了,娘咋办?”这是那时候高金升想得最多的一句话。

渐渐地,高金升学会了忍受,既然命运不可避免,不如坦然面对。他把痛苦藏在心里,把笑容挂在脸上,只有一个信念——活着,坚强地活下去。

1995年,高金升31岁,已经和病魔抗争20年了。当时已经54岁的大哥高金当打听到百里之遥的博兴有一位老中医能治弟弟的病,便信心满满地骑上自行车到博兴为弟弟寻医问药,药买回来,高金升服了后病情确实有所减轻,主要是疼痛得差了。一家人看到了希望,药服完后,大哥立即二下博兴,再去为弟求药,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去竟成永别,再也没有回来——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兄长之失让高金升悔恨交加痛不欲生。“怎么不让我死,老天爷啊,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你今生这样折磨我,这可叫我怎么对得起可怜的嫂子可怜的侄子?!”

2011年,陪伴了高金升50多年相依为命的老母亲也溘然长逝,离他而去。

2016年由于病情加重,医生建议高金升截肢,在政府、村委会和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医生对高金升进行了左腿截肢手术。

高金升弟兄姊妹五人,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最小,哥哥姐姐们从小就特别疼爱这个乖巧懂事的弟弟。大哥之死,失母之痛,截肢之苦,让高金升产生了悲观沮丧、意志消沉的情绪,他变得沉默不语不想见人。

高金升的变化引起了高家村委会一班人的注意,他们决定帮助这个不幸的人树立信心,走出低谷重新振作起来。他们经常到高金升家找他谈心,问他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帮助,劝他不要灰心丧气,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开始高金升还对村干部心怀抵触,渐渐地村干部的热情和行动终于捂热了高金升那颗冰冷的心,使他重新焕发生机树立信心。村里为高金升申请了低保,办理了免费合作医疗。村支部书记高占明和村干部商量把高金升临街的那间小屋打造成理发店,一来方便群众,二来可以让高金升增加点收入,三呢有点事做可以转移高金升的注意力,缓解他的思想压力。

说干就干,高占明和村委会几个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们为高金升修缮房屋,装修门头,购置理发器具,找理发师傅学艺。怕高金升闷着,他们又给高金升买了电脑、书籍、书橱、冰箱、床铺被褥……高金升的理发店很快搞起来。村委会几个人暗自商量,不但他们都要到高金升的理发店理发,也劝说自己的家人和亲戚朋友到高金升那里去理发。一时小小理发店门庭若市,高金升心灵手巧渐渐成了行家里手,在村里小有名气。理发店让高金升看到了希望,重新振作起来,有时间他就读书看报学习电脑,偶尔兴之所至还会作上几首诗……

“不但村里的领导帮助我,镇上的领导也经常来看我,他们还给我建立了档案卡,特别是镇扶贫办的赵义红主任每个月都到我这里来几趟,给我收拾房子,打扫卫生,访贫问苦,逢年过节更是送米送面送油送衣,我现在是吃不愁穿不愁,生病有报销活得乐悠悠……”高金升这么说。

高家村支部书记高占明:如今国家政策这么好,高家村修了路、加固了村台,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咱不能让任何一个高家人掉队。

镇扶贫办主任赵义红:习近平总书记说,脱贫攻坚,精准是要义。必须坚持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坚持扶持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第一书记)精准、脱贫成效精准等“六个精准”,解决好“扶持谁、谁来扶、怎么扶、如何退”的问题。不搞大水漫灌,不搞“手榴弹炸跳蚤”,因村因户因人施策,对症下药、精准滴灌、靶向治疗,扶贫扶到点上扶到根上。近年来,我镇扶贫工作按照总书记指示和上级安排部署,认真抓好落实,在扶贫攻坚工作实践中,在做好“扶智”与“扶志”相结合的同时,更注重体系扶贫和系统扶贫,把扶贫对象纳入一个体系一个系统中,不做单一工作,而是从精神、物质、医疗、教育等各个方面多管齐下,力争做到帮扶一个成功一个,坚决不出现再次转贫。

现在的高金升乐观开朗自信满满。闲暇之余,经常钓鱼为乐。他从小在黄河边上长大,他热爱家乡,热爱黄河,垂钓黄河让他心情舒畅、流连忘返。“河大水广鱼儿少,有幸偶尔一两条;钓者不为鱼之获,只恋此处风景好。”高金升自己的这首诗,也许是对他这种心情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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