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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洵:那片槐树林
我家门前的公路边有一小片槐树林,每年四、五月份,槐花开的时候,我都会看到放蜂人。但我从来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公路边的空地上搭起了帐篷。蜂箱就摆在帐篷的周围。我从公路上过的时候,经常看见蜜蜂结群而起,扑向路边的槐树林。
十几棵槐树,占据着一小片空地,这就是我所说的槐树林。我记事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在那儿了。春天的时候,我只要往院子里一站,就能看到满树盛开的洋槐花,一串串,一簇簇,洁白的就像天上的云朵。在春天明亮的阳光下,它们显得那么耀眼,一次次晃疼我的眼睛。我就在那时候记住了它们。很久以后,我的眼前还晃动着一串串洁白的槐花。
我在村庄里走,走着,走着,风就起来了。风起来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我仔细辨别了一下,才知道是槐花的芳香。村里的其他人也闻到了,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他们在周围寻找。后来,我看见他们的不约而同地望向那片槐树林。
阳光照着,微风中的槐树林,树枝轻颤着,花香一点点地溢出来,整个村庄就都被感染了。我虽然没有问过村里人,但我知道,很多人都熟悉这种气味,毕竟,槐花的香味已在村庄里飘荡了多年。
槐花也是可以吃的。我曾见邻居的大婶、大娘挎着篮子在洋槐树林里摘槐花。槐树枝上长着很多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扎破手指。我看见她们从别处折一根带钩子的树枝将槐树的枝条勾下来,左手拽着树枝,右手在树枝上飞快地走着,那一簇簇洁白的槐花就到了篮子里。摘满一篮子,她们拿到河里洗净了,回家拌上点玉米面,放笼里一蒸,再撒上点佐料就可以吃了。我小时候,也吃过几次槐花,甜润润的,很可口。
放蜂人天天都在忙碌。有几次,我远远地看见他和老婆带着手套,蹲在缝箱前忙活着什么。成群的蜜蜂就在他们身边盘旋。我奇怪他们怎么从来都不怕蜜蜂。我曾有过被蜜蜂蛰肿手指的经历,疼的我当时就掉了眼泪。这让我再看到蜜蜂就害怕,我害怕再被蜜蜂蛰。我家那时候一直备着清凉油,就是用来涂抹被蜜蜂或马蜂蛰过的伤口。我们那里的树林中还有一种蜂,当地人习惯叫它土钻子,大的有一指长,被它蛰一下就是一个血窟窿。村里有一个人被蛰了两下,差点就送了命。所以,我们那里很多人都谈蜂色变。村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不敢轻易走进放蜂人的蜂房。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那些蜜蜂他们都放熟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就不怕被蜜蜂蛰呢?我又想,也许,那些蜜蜂早已经熟悉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谁家放的蜂会蛰自家人呢?这就像,谁家喂的狗会咬主人呢?狗要咬,也是咬的陌生人。
放蜂人一般要守着槐树林呆上十天半月,等到花快谢的时候,他们又会离去。到了来年春天,槐花开的时候,他们就会又一次回来。
寇洵,河南卢氏人。有数百首诗歌和两百余万字的中短篇小说和散文散见《诗刊》《星星》《诗林》《诗潮》《诗歌月刊》《雪莲》《《延河》《红豆》《阳光》《青春》《莽原》《青海湖》《鸭绿江》《黄河文学》《陕北文学》《新疆文学》《广西文学》《福建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满族文学》《当代小说》《短篇小说》《中国铁路文艺》《散文百家》等刊物。作品入选多种选本。散文曾获忆石中文散文奖、《散文百家》首届全国优秀散文奖、河南省五四文艺奖等奖项。著有诗集、散文集、小说集及影视作品多部(集)。现居郑州,任某文学刊物副主编。第八次全国青创会代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郑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郑州散文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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