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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庄子的两次诏封

作者:当代散文 日期:2024年10月16日 浏览:356 非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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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约前369年—前286年),名周,字子休(一说子沐),战国时代宋国蒙(今山东东明)人。庄子是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是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学思想的继承者和发展者,先秦庄子学派的创始人。他的学说涵盖着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根本精神还是归依于老子的哲学。后世将他与老子并称为“老庄”,他们的哲学为“老庄哲学”。

庄子的想象力极为丰富,语言运用自如,灵活多变,能把一些微妙难言的哲理说得引人入胜。他的作品被人称之为“文学的哲学,哲学的文学。”代表作《庄子》被尊崇者演绎出多种版本,名篇有《逍遥游》《齐物论》等,庄子主张“天人合一”和“清静无为”。

后世道教继承道家学说,经魏晋南北朝的演变,老庄学派取代黄老学派成为道家思想的主流。鉴于庄子在我国文学史和思想史上的重要贡献,封建帝王尤为重视,庄子其人并被神化,奉为神灵。

唐玄宗天宝元年(七百四十二年)二月封“南华真人”,后人即称之为“南华真人”,被道教隐宗妙真道奉为开宗祖师,视其为太乙救苦天尊的化身。所著《庄子》一书也被诏称为《南华真经》。其文章具有浓厚的浪漫色彩,对后世文学有深远影响。

北宋徽宗宣和元年六月,宋徽宗诏封庄周(庄子)为“微妙元通真君”,道教圣地楼观台供奉。


“南华真人”

庄周,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庄子是老子思想的最好继承者,在历史上“老庄”并称,共同建互了以“道”为核心的思想体系。但庄子的思想与老子又有所不同,老子贵柔,主张戒盈防满,在现实关系中求得自身的长保。庄子则认为现实关系是对人的自然本性的严重束缚,主张超脱现实关系而尽情逍遥。庄子同样将“道”视为生天生地的本体,但他又认为并不代表“道”具有物质性,不过是脱离物质而独立存在的精神。他多次强调道是产生万物的本体,但它是非物质的,并举例说“道通一气”,但道并不是气,气是自道派生的。最后庄子将道集中“虚”上,他在《人间世》中说:“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即追求“道”的最高精神境界,在务“虚”上下功夫,做到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彻、见独,从而修道、得道。进而把老子的思想推向一个新的层次。

唐玄宗对庄子情有独钟,他除了将庄子诏号为“南华真人”,将庄子著作定为“南华真经”外,并于同年将“累代不改”的离狐县改为南华县。用现代的话来说,他推出了一整套“南华真人”“南华真经”“南华县”“南华观”这个“南华系列”,揭示了庄子故里所在地的确定性。

唐玄宗为什么给庄子及其著作以及他的故里都冠以“南华”二字呢?通常有两种说法:一是北宋陈景元称庄子“著书十万余言,名之曰《南华论》。南华者义取离明英华、发挥妙道也。”二是南宋褚伯秀认为南华之号似是上天职任所司,犹东华、南极之类,不可以人间义理臆度,故诸解无闻焉”。(二者均摘自宁志新主编《道教十三经<南华经•题解>》)一般理解,第一种说法认为南华二字是庄子本人所定,很有可能,但说它含有“离明英华、发挥妙道”之义,怕是揣测之辞了。第二种说法直接承认不理解;也算实事求是。因此,这两种说法对追究和诠释“南华”一词的来历和意义的价值都不大。

关于南华一词的来历,据记载要大大早于天宝元年。“庄周隐于曹之南华,著书数万言,后人称《南华经》。唐贞观二年建祠州北,名南华观。”(《曹州府志•人物志》)“庄子庙,城西北四十里南华沙沟之阳唐贞观二年建,号南华观。”(《曹州府志•秩祠志》)“后退隐南华,著书十万余言。”(《庄氏族谱》)上面提到的所谓“南华观”指的就是今东明县北庄寨村庄子观。由此看来,“南华”一词决不是玄而又玄的抽象概念,指的就是庄子退隐后在那里著书立说的南华山。

《旧唐书•本纪第九》:天宝二月丁亥,追赠“庄子号为南华真人……所著书改为真经。”《旧唐书•地理志》:曹州有“南华,汉离狐县,累代不改,天宝元年改为南华”;《新唐书•地理志》:“南华,本离狐,天宝元年更名。”《历代郡县地名考》“东明”条:“今县,汉离狐县,唐南华县……。”清宣颖在《南华经解》中认为是由于庄周曾隐于曹州的南华山,唐玄宗才把“离狐县”改为“南华县”,《庄子》改为《南华真经》的。

其实,称《庄子》一书为“南华”,并不始于唐玄宗“天宝”年间。唐初成玄英《南华真经疏序》中已经称其为“南华”。从《隋书•经籍志》著录有梁旷所撰《南华论》二十五卷、又《南华论音》三卷可知:“南华”之名早已存在了。北宋陈景元在《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叙》中说:“天宝元年二月二十日诏册《庄子》,宜依旧号日《南华真经》。”从“依旧号”看,天宝以前也已经有了庄子及《庄子》号“南华”的史料记载。在敦煌写卷《失题道经》中,以“南华论云”的形式八处引用了梁旷的《南华论》,说明庄子号“南华”应该不晚于南朝的梁代,比唐玄宗称南华早了200多年。因此,乾隆二十一年《曹州府志•坛庙》记载的“庄子庙,在城西北四十里南华沙沟之阳,唐贞观二年建,号‘南华观’”是有根据的,并不像有人说的“奇怪”。

庄子著书的南华山在哪里呢?就在今山东省东明县北部菜园集镇庄寨村北庄子墓的北面、黄河大堤之下,这里有“南华山遗址”石刻为志。庄寨村民世代相传,至今半百以上者多能指出其具体地点。东明县系黄河冲积平原,对稍凸出地面的高地就称为山,南华山也不会太高。更有甚者,1875年4月,山东巡抚丁宝祯筑修黄河堤防时,负责修筑黄河大堤的工程人员,把堤标定在庄子墓上。庄子的七十世孙庄立固通过周旋,将堤标北移数十米,正巧定在南华山上。当时“压山不压墓”之说,一直流传至今。这样南华山就被削高就低压在黄河大堤之下,仅留下一座庄子墓。

东明县北部在唐开元以前属离狐县,“汉离狐,累代不改,天宝元年改为南华。”(《旧唐书•志十八》)唐玄宗为什么在诏号庄子为南华真人的同一年,把“累代不改”的离狐县改为南华县呢?又为什么不把别的被今人认为是庄周故里的县改为南华县呢?唐玄宗距庄子生活的时代比现在早一千二百多年,而且笃信道教,加之朝廷颁发诏命是慎之又慎的事,当时如没有确凿的根据,是不会这样更改县名的。因此,将离狐改为南华这件事本身,就足以廓清其他关于庄子故里的种种说法了。

杜长印在《中国历史文物》(2006年第2期)杂志上著文考证说:先秦至唐代,西起今东明县菜园集、东至今鄄城县临濮集,有一座东西走向、长达15公里的高大土山。这就是南华山。并说“南华山及其周围生长着茂密的漆树,此处有漆园城,庄周在漆园城为漆园城吏,并在此著述《庄子》一书。”

民国修《东明县新志》中载:“南华县址在县东十里许西台村,县原名离狐,其城在濮水之南,城垣为狐所猾乃迁之濮水北,名曰离狐。此乃随唐间事也,天宝元年明皇以名之不祥,又庄叟之旧治也,易之曰南华。”该志还记曰:“金、元以前,东昏、东明与今同名而异地,冤(句)南(华)、黄、济与今同地而异名。”《金史•地理志》载:“东明,初隶南京,后避河患,徙河北冤句故地。”《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中也有同样的记载:“东明,汉离狐县,唐南华县,金时东明为河患所圯,移治于此。”从上述有关资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冤句、离狐、南华、东明作为县治所辖区域大致相同,只是在不同时代名称不同而已。


四大真人

据《旧唐书•玄宗本纪》记载,唐天宝元年(742年),唐玄宗李隆基除追加其李家始祖李耳为“大圣高上大道金阙玄元皇帝”外,又特地诏封“庄子号为南华真人,文子号为通玄真人,列子号为冲虚真人,庚桑子号为洞虚真人。”道教尊之为四大真人。

南华真人,为先秦道家学派的庄周,字子休,宋国蒙(今山东东明)人。做过蒙地的漆园吏。蒙地在春秋和战前期属宋,战国后期属梁。故刘向《别录》称:“宋之蒙人也。”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称:“梁国蒙县人。”庄周着《庄子》一书。司马迁《史记•老庄申韩列传》称其“着书十余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唐玄宗天宝(742—756)元年(742)追封其为南华真人,称《庄子》为《南华真经》。宋徽宗追封其为微妙元通真君。

冲虚真人,为春秋末至战国前期道家学者列子。列子名御寇,亦名“圄寇”“国寇”,郑国人。着《列子》一书,主讲清静无为(贵虚),独立处世(贵正)之思想,唐玄宗天宝元年封为冲虚真人,号其书为《冲虚真经》。宋真宗是德(1004-1008)四年(1007)加“至德”二字,号为《冲虚至德真经》。宋徽宗追封为致虚观妙真君。

通玄真人,据传为战国末黄老新道家的代表人物文子,姓辛名銒,一名计然,葵丘濮上人。相传曾受业于老子,范蠡师事之。辛銒博采众家之长,着有《文子》一书。唐玄宗天宝元年封其为通玄真人。沼封其着为《通玄真经》。

洞灵真人,为亢桑子,又名亢仓子、庚桑子。又传说为《庄子》中的寓言人物,姓庚桑,名楚,陈国人。得太上老君之道,能以耳视目听。隐居毗陵孟峰,登仙而去。相传《亢仓子》一书由其所着,唐玄宗天宝元年诏称为《洞灵真经》,封其人为洞灵真人。

以上四位真人,道教称其为太上老君的四大弟子,其所着之书统称为《四子真经》。


“微妙元通真君”

在道教神仙体系中,拥有非常高名望者被尊称为“真君”。比如与老子齐名的庄周,在北宋时被皇帝诏封为“微妙元通真君”,而《庄子》中那位能御风而行的列御寇(战国时期郑国人)则被封为“致虚观妙真君”,配享混元皇帝。此外,真武大帝、关圣大帝等神衹也被赐予“真君”封号。

中国古代神话里面,神君、元君、真君有什么区别啊?这些都是在神仙体系中拥有非常高名望者,体系不同区别不同。

1、神君:指神仙,神仙古时也称贤明官吏为神君。根据道家典籍《北极七元紫延秘诀》记载,册封青龙为孟章神君、白虎为监兵神君、朱雀为陵光神君、玄武为执明神君。四大神君,各守护一方,以正天地。

2、元君:女子成仙者之美称。例如明彭大翼《山堂肆考•女仙》说“男性高仙称为真人,女性称为元君”,例如西王母不能叫什么帝君、什么天君,要称为“金母元君”。泰山还有“碧霞元君”,也是北方人非常信仰的神。至今北京还有很多娘娘庙,供奉碧霞元君。有名的女道士,去世后也可以封为元君,例如全真七子之一,清静散人孙不二,元武宗皇帝封为“清净渊贞玄虚顺化元君”。

3、真君:在道教神仙体系中拥有非常高名望者被尊称为真君,真君原来是一个哲学概念,《庄子•齐物论》:“百骸九窍,其有真君在焉。”意思就是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有真正的主宰管着。宣和元年六月,诏封庄周为“微妙元通真君”。

另外,中国古代神话里面,还有三清道祖。

1、元始天尊:居三十五天之上清微天玉清圣境,主宰和像征宇宙混沌初显、阴阳未判的第一个大世纪,道教称“混元”时期。元始天尊之神诞日是台湾正月初一,内地为冬至日。

2、灵宝天尊:居三十四天之上禹馀天上清真境,主宰和像征混沌初判、阴阳分明的第二个大世纪,道教称“洪元”时期。灵宝天尊之神诞日为夏至日。

3、道德天尊:居三十三天之上大赤天太清仙境,主宰和像征天地形成、万物化生的第三个大世纪,道教称“太初”时期。老子诞日为农历二月十五日。

根据《西游记》剧情内容可知,青华长乐世界即东方长乐世界,是东天门的别称。同时青华长乐世界也为天尊应化之世界,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地方。东方青华长乐世界有“东方救苦三圣”——太乙、济世、度世,即青华教主太乙救苦天尊;长乐仙国济世尊者、南华微妙元通真君(南华真人庄子);长乐仙国度世尊者、中岳辅真济世真君(寇祖天师)。


东明县三次召开庄子研讨会上,认为庄子能够得到两位皇帝的诏封,不能不说庄子的影响有多深多远多广。特别是唐代唐玄宗李隆基在诏封庄子的“南华系列”,这一史实说明,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就确认了“南华真人”庄子为“南华县”人,现东明庄寨村附近的南华山遗址的存在也是一个证明。唐玄宗对庄子其人、其书、其家乡的诏封、诏改,是确认东明县为庄子故里的又一个极有说服力的主要根据。



田丰,山东东明人。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会员,曾获山东省职工文学达人、吴伯箫散文奖等,先后出版《大迁建》等文学作品8部、编著《东明庄子传说》等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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