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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明:“稻柳春”,倒天河畔遥远的记忆
暮色中的倒天河水,依旧悠悠东流去。我站在曾是“稻柳村”的地方。翘首回望,岁月醇香而蚀化。感怀光阴,总感觉“.倒柳春”像一棵狗尾草,轻轻地撩动着我柔软的心弦。往事的韵律摆渡我的灵魂,奔腾岁月美好的涛光,抚慰苍凉。
“稻柳春”已刻印成诗的臆象。脑海里翻滚着,不断浮现昔日那‘稻柳春’的景象。虽随风而逝去,再也寻找不回来。却又不甘情愿让心虚空着。只好任凭秋风中枯萎树叶坠落,让牵挂悄然滑过,何别惆怅。故在漫步碧阳湖,登爬阳山或到德溪公园时,有时竞会呆痴痴地盯着,那摇曳风中的蒲公英,看那花绒一丝丝地被吹散,飘落时光散发秋风,内心竟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颤动。我知道心中还是没有舍去“稻柳春”。因它曾经镂印着我童年的天真,少年的嬉戏,青春的飞扬。无论我沧桑老去,还是光阴会流逝,城市日新月异,变幻莫测,生活会痛楚难熬,始终抹不了对“稻柳春”的怀想。特别是那稻田里飞舞的萤火虫闪烁的光亮,一直映照着我人生的希望。
其实我也梦见过那’稻柳春’。不因它在心间荒芜得太久,而怕记忆一经启开,流淌出那古老的黄昏气息,那春色荡气的杨柳,那稻穗摇动的身姿,那谷子的芳香,那蜻蜓飞舞的美姿,那萤火虫闪烁的光影,会将我迷醉其中。当醒来后,承受不住梦的破碎而暗自落泪深感沮丧。所以,每次路过军分区门口,到人民公园的时候。当看见昔日稻田已成‘倾城’大厦,湖畔已成广场舞的场所。那原在柳树下的笑声,已成夜里佝偻的咳嗽声,那长方形的人工湖枯如泥滩,原有的绿波不复存在。那曾和我一起嬉戏玩耍的伙伴现已双鬓如霜,两眼昏昏沉,且难以聚全。这时,思念的毒药,浸入心间,弥漫我的双眼。醉眼朦胧中仿佛看见那片碧绿的稻田在摇动,耳旁听到从‘倾城’大厦二楼的酒楼里飘出赵雷在唱着那首怀旧的《成都》,我隐约只听到
‘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渐远渐失的歌声里,我绕着人工湖的栏杆边走边想,假如我会写歌的话,也要写一首《稻柳春》。歌词这样地写道:
我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将两手揣在裤兜里
闲逛洪山宾馆大门外
一口一口地吸着香烟
一圈圈地吐出烟雾
掩饰内心的彷徨
等待着你的到来
和你并着肩慢慢地
沿着那悠长的青砖瓦墙
走进“稻柳春”的田坎上
坐在青蛙蹦跳过的地方
稻谷散发着芬香
青春在蜻蜓翅膀上飞杨
蝌蚪穿梭稻谷间在流浪
田野里蛙声轻吟浅唱
湖畔的垂柳摇晃碧波上
繁星闪烁在夜空上
夜乌的鸣叫划过天空的飘荡
少女怀春的喜悦现在脸颜上
尘封的记忆,一经启开,思念潮涌。“稻柳春”,就缓缓地流淌出来。
我恋着的“稻柳春”。实际上是指八十年代前毕节军分区大门外的那一片稻田.翠湖.绿塘.杨柳。那时从洪山宾馆到军分区操场是一条狭窄的土路有时用发电厂使用过的煤渣铺过,有时就一脚浅一脚的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紧靠军分区这面是长长厚实的灰蓝砖墙,左边是绿影影的稻田,像一块绿色的围巾紧紧地围裏着现在修建的‘倾城’‘爱民广场’直至五龙桥的倒天河边。过去从现在的公园桥至军分区这条路要稍宽得多,从军分区操场直穿过去一边走五龙桥,另一边通往郭家湾主要便于车辆通行军分区。后来因麻园路打通后,才从军分区操场新修现在的路和桥联通麻园路。
记得那时从军分区大门走出来就有一条只能过马车的小路直通公园后大门。小路左右两边也是稻田,再往前走接近公园的两旁是自然形成的湖泊,左边的湖泊慢慢缩变为池塘。塘边长有弯弯的倒杨柳树,紧靠公园处这边水草兀长,茂盛林立,常有群鸟隐于其间彼此欢鸣不断;右边的湖畔则湖面宽阔可以泛舟划船,湖畔杨柳垂丝万千条,风姿绰约,柔情万种,倒映湖面,碧波荡漾。湖水清澈如许,可看见一个个小小的‘磨单勾’在湖面上划行,一群群‘麻杆川’小鱼儿东游西逛穿来窜去。紧贴稻田沿湖畔边都长着一些歪着脖子,弯腰鸵背的杨柳树。公园里这边的湖畔则自然生成三棵五人才能围抱着粗大的老杨柳树,每逢天气晴朗时常常有人在树下喝茶下棋打扑克牌,笑声连连,围吆喝声高呼不断。如遇晴天,深蓝的天空里,还会有一群群浅灰土鸽子梢着哨声,在湖上来回飞翔;那田坎边,小孩们三五成群四个一伙,脱得光屁拿股下湖用竹撮箕顺湖边打捞‘麻杆参’小鱼.捉泥鳅,捕黄鳝.用竹篡箕漏小蝌蚪,当偶尔捞得几尾鲫可鱼时,就会兴奋得大喊大叫;还有的老伯伯戴着草帽,静静地蹲在田坎的柳树下的草地上,双眼盯着湖水里的浮标等鱼儿上钩;更为有趣的是在稻田的埂子上,有少儿汗把气水地跑来跑去,用竹杆上面铁丝或竹片制成蜘蛛网丝去捕捉红蜻蜓。藍天白云下绿色的田野,青青的湖水,碧玉的翠柳,穿着叉叉裤狂奔疯跑的儿童少年,飞翔的浅灰鸽群,飞舞的蜻蜓.蝴蝶织就了一幅幅‘稻香春’和脱脱的生动画卷。
这片稻田正值春天清明谷雨时节,由一群群上身着白色背心,下面穿着绿军裤,将裤脚卷至腿部底根的军人,先栽下了成横成行竖成排有序的秧苗。到了古历的四月八,再开始插秧,春风吹拂田里就片片变绿了。若至盛夏,轻风习习,一片碧绿的稻田,与湖畔的杨柳依依婀娜多姿,湖水波光鳞鳞,那岸边柳树下悠闲地下棋打牌的人,垂钓的人,一派春和景明的气象。正是有了这样美丽的景致,八十年代初毕节军分区后勤部生产办生产的一种瓶装酒的名字就叫‘稻柳春’,这酒的名称与好与军分区门外稻田的景色正好千丝万缕系系相联。
稻柳香与公园,军分区大操场,五龙桥倒天河水,织就成清新淡雅,风光旎丽的水墨画。
那时站在稻田里,还可以远眺灵峰山,沙帽山,文笔山,近看虎踞山,青龙山的葱绿和墨黛。这‘稻柳春’地处城中心,又有倒天河缓缓东流,河边湖畔草木成荫,扬柳轻垂。就自然成为毕节人游玩休闲的最佳场所。
清晨,人们从四方跑步穿过稻田到军分区操场或绕着细碎煤沙跑道跑步,也可以在操场边的泡桐树下对着河水吐吸纳法,或学着雕刻印章对书法造诣很深的张述康老师学太极拳,也可以悄悄观看武师颜树森老师带着徒弟打少林洪拳,还能看到体委的武术教练孙文选老师带着的武术队集体练拳。不喜欢武术就在旗杆台下甩几手单双杆或慢悠悠地游到公园。如果喜欢晨读,可以拿上衣服到稻田埂上垫上纸。在晨光里静静阅读或背诵英文单词,数理化公式,朗读诗词散文。这时也许你会听到对面公园的湖畔会传来忽高忽低的京剧唱腔,那是剧团的人在吊嗓子。还有那吱吱喳喳地飞过的麻雀也分散影响不了你的专注精力。只不过那朝阳,那绿绿的田野,那偶尔传来的乌鸣,那忽远忽近蟋蟀的轻吟浅唱到会触动心间,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张望搜寻,看见有蝴蝶和蜻蜓从身边飞过时就忍不住用手抓一下,即使啥也抓不了,两手空空,已是高兴的。
如果夜暮落下,可以约上几个知心朋友先从公园湖边转到军分区操场闲逛,再游到稻田选一个地方大家并排坐着谈天说地摆龙门阵,悄无声息地摸出从大人那儿偷来的香烟点上火柴一人抽一口,然后说:‘干脆我们搬石螃蟹去’。这时一群群蚊虫飞来飞去,田野里蛙声起伏地叫唤,螢火虫又在稻子上摇晃,你想玩还还不愿走,但又担心怕回家晚了还是要被父母责骂的,就说:‘还是回家算球了’。于是大家笑着说着就走了。少年欢乐时光就这样在嬉戏中荒芜消失时,青春的血液却激荡出一个个男子汉。当兵从戊回来再看‘稻柳春’依旧如故,成为那一代少男少女的‘伊甸园’刻印许多爱情美好,留下无数的落寞惆怅和忧伤,多少人徘徊在田野上,有许多孤独的人酒醒不知身在何处?增添了无数凄凉。
后来拥军路新建,商铺,酒楼,歌厅,兴起。路修为水泥,路两旁栽有梧桐树。
再后来,城市新建,麻园大道建成,军分区门前稻田已成层楼林立,公园已浓缩城中盆景,军分区操场已建成‘长城花园’楼盘小区,院坝式的‘爱民广场’,商场超市,停车场。特别是靠近河边处修建‘倾城’楼盘,现代都市高楼大夏立起来了,‘稻柳春’的田园风光,也随我们的青春一样消失在岁月里。
时代前行的脚步无法阻档,城市年轮的更替无法挽留传统。伴随新型城市化发展,军分区操场,人民剧场,百货大楼,新街市场一些地标性的建筑物相继拆除和开发。实际上是对城市规划功能的新的打造,更好地推进城市发展新的内生能动力,注入勃勃生机,新的变化已超乎想象。
伫立在倾城下的十字路口,原仅有的‘稻柳春’田园式的自然风景,只是对那些年月怀想而填实内心虚空,实已湮灭尘埃!现整个七星关城发展已日新月异,挺立潮头,突飞猛进。北有北镇关,响水轰雷,沙帽山公园直达小河风景区,南有虎踞山公园,翠屏山;南山公园,阳山公园,灵峰寺;东有德溪湿地公园,泰丰园,拱背桥,杨柳春;西有同心公园碧阳湖,金海湖公园;城中心还有人民公园,爱民广场;另有倒天河畔精准改造,旧城改造等宏大工程的实施,一个崭新的毕节将在新时代闪耀出璀璨的光辉!
曾拥有的哪些年,走过的许多自然景观,虽已风化成石。现在想起“稻抑春”那些少儿的乐趣,自自然然的画卷。就如在三伏天,悠悠慢品了一壶醇香的茶茗,身心通透,十分惬意,岁月静好,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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