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由山东省散文学会策划 ，济南海东文化设计印刷，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

文学有时是一个人寂寞地行走

戴荣里

李立群是我原生态文学院的学生，这个文学院是我无法割舍的文学情怀而延展的一个公益性教学组织。我倾心于自然主义文学的研究，和同学们一起读书、思考、写作，共同享受文学带给我们的快乐！说是教学，不如说是共同分享。原生态文学院的同学自然、真诚，互相之间平等交流，各抒己见，确实让每人都有文学上的收获。

我出生在苍山县，县名源于苍山暴动。在养育我成长的故乡，这个县曾叫这个县名。曾几何时，这个县因和苍山暴动的一位烈士赵镈同志相联系而得名。苍山县现在叫兰陵县，和当下许多地方舍弃掉革命元素而追究历史来源的地名复古一样，这个县的改名，让我好久不能适应，感觉该县好像不再属于我了，认为更应该属于兰陵镇的村民。我生长在苍山北部山区，自幼吃地瓜干煎饼，而兰陵镇农民是吃全麦子煎饼的，这自然是幼年的记忆。就是我的亲弟弟，现在也已经背叛了家乡，迁移到县城居住。向往生活的奢华，本是大多数人的天性。记得少时，山民对那些吃全麦子煎饼操着江苏北部农民腔的苍山南部农民不屑，称之为“南

蛮子”；具有生活地理优势且能享受兰陵美酒滋润的苍山南部农民则称我们为“山老鼠”。人总想把自己所占的地理优势当作自己的能力。我不知道这种地域歧视是否在更大范围内左右着人们的行为，只知道童年的烙印清晰记载着一县南北生活的差异。每到麦收时节，山里人要到南部平原上拣麦子；冬天，“南蛮子”则到山区卖豆饼。贫穷的生活让山区人变异，偷盗也不会被横加指责，逃荒要饭也不失为勤劳的象征。记得同村就有因夜里到邻村偷采金银花被人家砍掉鼻子的乡亲，另一位同乡则因去帮助平原人拔蒜薹把自家心爱的狗丢失了，一连号啕了好几天。我是山区人，李立群是平原人。对生活的感受不同，对文学的理解就不一样。原生态文学院的确是让我滋生文学情怀的文学院。我不是好为人师者，但对文学的理解，需要同道搅扰起共鸣的气氛、需要文学描写真实的生活和曾经历的一切。李立群同学是最活跃的写作分子之一。在原生态文学院里，还有田国栋、赵继东、田侠、唐华东等几位兰陵同学。他（她）们报名参加文学院的学习，一是出于对同乡的支持，再是看看我对文学的理解。彼时，李立群同学尚是一所小学校长，繁忙的公务并没有减退她对文学的爱好之情，相反，她写作的频率却很频繁且持久。让我感动的是，她和她先生来京专门参加文学读书会，同学们相聚一堂，不亦乐乎！自立群加盟学习以来，客观地讲，我并没有给她文学上多少指导，

倒是吃了她邮寄来的不少煎饼。那些全麦子的煎饼，散发着南部平原的清香和家乡记忆，这要是放在少年时代，相对于地瓜干煎饼，简直就是一场盛宴。人间之美丑，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正如文学之高低，也是相比较而得以显示的。李立群邮寄来的煎饼，让我想起童年的向往。散发着清香的煎饼，取代了文学的味道。李立群的写作自然和我不同，地域的南北差异和出生时间的不同，让她对苍山县的理解和我有着天壤之别。所以立群的文学是阳光的、向上的，纯净的；为人师表的日常生活，让她的作品更多了些说理的意味。虽然同为散文大家王鼎钧老先生的同乡，但对鼎公作品的理解也会断然不同吧！近几年，兰陵优秀青年作家不断脱颖而出，像刘星元等新锐展现出不可忽视的创作实力。立群对文学的热情，无疑也是家乡这种文学热的折射和反映。立群写生活，写过往，写亲人，写游历，写家乡，写学生，也写自己的读书感受。纵观其作，处处可以看到她对生活持有的善良，对工作的那份认真，对人生的那份嗟叹，对文学的那份痴迷。立群之作，在细节中涌现真诚，在说理中坦然善良，在向往中展现女性的哲思。或说理，或寄情，或悲伤，或沉吟，无不展示着立群对文学的理解和探索。立群创作的热情可能迟缓于思考的脚步，在不少作品中呈现语言上量的上升和质的相对纯粹，这与其生活环境和阅历是不可分割的。幸福而有规律的生活，没有让立群品尝到更加悖论的生活深处的况味，先生所赠予的爱情，又让她体会到一个贤淑、知性女子的幸福，这使得立群的文字多了生活的快意表达而疏离与挖井的深邃表白。作为一位女性作家，立群有自身定位的表达，在表现人类通感意识上还需要有更深层次的表达。文学有时是一个人寂寞地行走。文学有时是写给自己看的，或者换句话说，文学的功用有时不是仅供呈现给大众阅读的，更不是为了发表的。她也是抚慰自我心灵的精神载体。在长期的写作中，我醉意于自说自话的日记写作，只有写给自己欣赏的文字，有时才更抵达文学的品质。一个人行走，才更能看清脚下的路；也正因一个人拥有的寂寞，才更知道喧哗、熙攘之后超脱世俗的

滋味。文学，从来不是一个大师就可以锁就的模式，而集中了你的所有阅读体验、人生经历、思想顿悟和细节感触。一个人的阅读史，有时清晰体现在他的写作历程之中。当生活的印记慢慢隐去，一个人的写作走向成熟还是没落，真是不好妄加判断。每个人都有自己对文学的不同理解，不要指望从一位著名作家那里学到写作的全部。也许，一位科学家或经济学家更能给你写作的教化。如果一个人仿照阅读文学评论的模式来读《资本论》，他对文学的理解也许更能升华到文学本真的意义。在大师泛滥、文学奖项此起彼伏、文学评论家吆三喝四的今天，保持一个人行走的寂寞和文学写作上的独立思考，尤为不易。真正好的写作，从来

不是博取一时的功名或发表，文学更需要深邃、多元的思考。那种扎入大地和历史深处的方式，要用寂寞地行走去不断探寻穿越时空的文学力量。立群要出一本散文集，几次要求我说几句话。我没有阅读她的全书作品，只能凭自己对她作品的粗浅认知和我对文学的个人

理解，粗浅做以上表达，也算多少对立群的要求做个回应。从立群写作的宽泛性来看，一切皆有可能。未来立群写作向何处去，我也不敢断言，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写作之路通向何处一样。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坚持寂寞行走的写作，才可能更有益于文学境界的提升。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确，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千人就有超过千种以上对文学的理解，因为即使同一个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对文学的理解也不一样。就如地瓜煎饼和全麦子煎饼的不同，穿越岁月时空，它们在我眼前就不再是单纯的煎饼了，而闪耀着记忆的光泽和历史的况味，这大概就是表象遮蔽需要作家表达的意象吧！

权作为序。

2022 年8 月31 日于北京光大花园游燕斋

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教授级高级政工师。

目 录

文学有时是一个人寂寞地行走 1

第一篇 亲情篇

父 亲 3

父亲是家的主心骨 6

泪别父亲 15

听爸爸讲那过去的故事 19

妈 妈 22

我家的年味 31

妈妈的样子 33

初二回娘家 35

大厨先生 38

和儿子去旅游之一 42

和儿子去旅游之二 46

金牌摄影师 49

舅 舅 54

婆 婆 57

四 姑 62

五 姐 66

第二篇 乡情篇

查体风波 71

大馅包子 75

冬天的样子 77

斗 酒 79

赶 会 82

归乡路 85

寒冬里的春意盎然 89

回 乡 91

酒 94

酒 肴 97

内心的惊鸿 99

年又近 101

秋雨家乡 104

我的小院 107

香椿情结 110

向日葵花朵朵开 113

寻 秋 115

远亲不如近邻 117

院 子 121

第三篇 乡土篇

白马拖缰送子桥 127

宝山前 130

吃八碗 133

登抱犊崮 136

家乡的荀子庙 140

老雕窝、槐花峪 143

庙 山 147

沙窝梨花香 150

山里王大青山 153

塔 山 155

天下第一蒜 158

退盘子 162

文峰清明祭 164

文峰山晴开泉 167

新兴印象 169

休闲亭、瞭望阁 172

寻访千佛崖 175

荀子故里，美酒飘香 178

荀子故里 181

荀子祭祀大典 185

压油沟变迁 189

印象印王山 193

雨中游塔山 196

云水禅心郎公寺 199

走闺女 201

父 亲

  父亲支撑起一个家的温暖，支撑着岁月安然。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崇敬仰视的男人。

年轻时的父亲是聪明的，倔强的。他是父母第一个孩子，但是四个弟弟、一个妹妹的相继出生让父母原本不富裕的生活更加艰难。父母想让身为老大的父亲帮他们干活挣钱，但是父亲一心求学，当母亲抢下他带的那几个干煎饼，阻止他继续求学时，他没有屈服和退缩。

父亲刻苦学习，他一定想用学业给自己一个想要的未来。学成归来后，他在村里当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他治学严谨，对学生出了名的严厉，他一咳嗽，一瞪眼，学生就噤若寒蝉。

他突出的教学成绩给他树立了好口碑，方圆几个村的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给他，觉得送给他，孩子就有了好的未来。父亲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他教的学生很多成绩斐然，尽管父亲打过他们，骂过他们，他们有了成就后最不忘的是父亲的恩情。

父亲刚正不阿！用自己的成绩说话。

走向校长岗位后他依然严厉，管理学校和管理班级时一样认真出色。父亲的严厉不仅是对学生，也对他的孩子们。他告诫我们：一等人用眼教；二等人用嘴教；三等人用拳头教。所以饭桌上他一瞪谁，就意味着谁犯错了。父亲像一座灯塔指引着他的三个孩子，让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和未来。

父亲也有慈爱的一面。比如，他周末时会亲自下厨给我们几个做卷煎和清水丸子，他会骑一天的车给哥哥送蚊帐，我生病时他带着我四处求医，姐姐和我出嫁时，他满眼泪水依依不舍。

  退休后的父亲慢慢适应了含饴弄孙的生活。他骑车带着他的孙男娣女去逛街，去买好吃的……孩子们在他面前撒娇卖萌，他眼里那份慈爱和好脾气让身为孩子的我们羡慕。

总觉得父亲像铁塔一样坚不可摧。是我们永远坚强的壁垒。没想到可恶的病魔像狡猾的敌人一样，一次次向父亲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父亲经历了多次住院，四次大手术，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但是最终父亲用他的坚韧、勇敢打败了病魔。虽然现在的父亲不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再声若洪钟，甚至不能走很远的路。但是回家喊一声父亲，有亲切的应答，看到客厅里父亲温暖的笑脸，我们觉得幸福，踏实。工作上的困难和成就第一时间还是愿意说给父亲听。

高尔基说：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不知觉间，岁月染白了父亲的发，父亲高大的身躯日渐衰老，将对儿女的爱，沉淀进沧桑的年轮。

  父亲是一种大写的人生。

李立群，山东兰陵人，中共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戴荣里原生态文学院学员，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委员，成立“兰花草”文学社，校刊《兰花草》主编。